(一)
夜像龙卷风一样无边无际的漫漫的席卷过来,月亮已近高空,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我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样想着自己的恋人,霎时我感觉到滚浭的泪水顺着鬓角流到枕巾上。
我动不动就发呆,且极爱独自无缘无故发笑。这是小茉告诉我的。一直以来,小茉认为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情温柔的人。但是她又认为我又哲学家一样的思想,让人无法理解。小茉就对我说:“你最好把时间用在读书上”。后来陈杰森也这样说。有一段时间我们在一起谈论艺术,哲学,心理学,历史人物,文学……她说:“你最好把时间用在读书上”。我非常相信她,于是我就把图书馆的各类书进行疯狂的扫荡。
这是大二时的事,现在我觉的自己的思想像喷泉一样独自升起又独自消失,升起又消失,永不停息它华美的喧闹。有时我仍然无法控制我的思想,如同人类无法控制太阳从东方升起又从西方降落一样。就像现在一样,我在安静的教室上自习却突然想起我一起长大的小娟,我在抄着课堂笔记,听见背后一对情侣的欢声笑语,然后就想起了小娟。一想到她我就把笔放下。想起她扎了两个麻花辫和我手拉手上山挖野菜,在路上,我摘了几朵花帮她扎在了小辫子上,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像一位公主在秋千上一样潇洒,愉悦……
“你发什么呆,有什么心事?”这时小茉盯着我说。
“恩……我没想什么”
“看你这几天消沉的样子就知道你有心事。”小茉满腹疑惑的看着我。
“没有事儿,就是郁闷”
“又想你那位了?”
“岂敢……岂敢有你就够受的了。”
“讨厌,去死吧!”小茉边说边有手扭着我说。
“我死了你怎么办?”
“改嫁”
“你真没有良心”
小茉顿时沉默了……
“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了”
“那我们出去走走。”
她看了我一眼开始收拾书本,我们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夜幕早已落下了。天空飘着灰云,几颗星星亮闪闪的,像是在偷听恋人们说情话一样目光炯炯有神。我和小茉一起在一条曲曲弯弯的小道上走着,我揽住了小茉的腰在校园内的草坪附近找到了一张木椅坐了下来。小茉蜷在我的怀里两眼发直,出神的看着我。
“你在想什么?”小茉突然问我。
“我在想你啊!”
“一点没有正经”小茉嗲嗲的说
“我在想在大学里唯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是遇到了你,也许是上天的安排。”
“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到好幸福”小茉抬头看着我说。
“那还用说,才子佳人,帅哥美女,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少来这一套”
我们都沉默了,像被捆在一起似的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我们就这样坐着感觉时间像骏马一样从我们身边跑过。
(二)
一觉醒来,我打算去上课,这星期也没有上过几节课,这个夏天热的我头都要肿了,整整一个月我都昏昏沉沉,根本提不起精神去上课。一看表,已经是七点半了,我就迅速的穿好衣服。王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我一点儿声音都没听见。这会儿他正睡在床上。他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是我们宿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杜剑通常不到十一点是不会起床的。许珍晨这时候早已在树阴里背英语去了。我洗漱完了就去了教室。通常每天我是不吃早饭的,我一直认为“少吃早饭多睡觉,省下钱来谈恋爱”是有道理的。
走进教室,看到许多“似曾相识”的面孔,突然产生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悄悄的在杨茉旁边坐下。我太爱惜书了甚至把他当作《圣经》一样来看待,它看起来像是无暇玉石。
教医学微生物的是一个好心老太太,五十多岁,讲话声音像蚊子一样小,谁也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好象她也并不在乎,通常的情况是大家见她健步走上讲台,清清喉咙,然后,所有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懈下来。她就像面对一群细菌和病毒一样。不停的讲:金黄色葡萄球菌,溶血性链球菌,化脓性链球菌,肺炎球菌,大肠杆菌,梅毒病菌,淋病菌,流感嗜血杆菌,爱滋病病毒,埃博拉病毒,萨比阿病毒,HTLN病毒,我想总有一天我们会变成细菌和病毒,我的脑袋开始翻江倒海,胃开始痉挛了
我和小茉离开了教室,灼热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经过一个小吃店时我们进去了。要了两盘菜,两碗米吃着。小茉一声不吭,其实我心里明白她是理解我的,她知道我喜欢自由。我突然看见杜剑和宋华两个人走进来,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
“你们怎么也来这儿?”我站起来说。
小茉也站起来,然后我们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
“你们不如坐下来一起吃,我们刚开始吃。”我说。
“不用了”杜剑说,“没想到在这碰见你们,你们最近怎样?”他问我们。
“好的很。”我说。
小茉也开始和宋华说话,问她是什么专业,是哪人,大几的,过了一会儿杜剑就说“不打扰你们了,我们以后在聊吧。”然后他们就走了。
“小茉,你就像查户口的。”我说。
我看见她低下头,不理我了。我知道我的话伤害了她,她虽然外表看起来坚强,但是内心深处是脆弱的。
“对不起”我盯着她说。
我们吃完走出去,然后我看见她低着头回了宿舍。所以等我一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就变得既伤心又忧愁,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忧伤过,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我拿起萧吹我那最喜欢得曲子。我闭着双眼尽情得吹着,瞬间我一睁眼看见冷一冰站在门口。
“哇!你还会吹萧?”
“哦,没事闲玩。”
“来,我们一起聊聊吧!”
我们就开始互相问对方最近都做什么,最后我问他有什么好书,好片子,好音乐可以推荐。
“不知你是否看过《穆斯林的葬礼》。”他说。
“看过,当我看完时突然感到世界过于灰暗,凄凉,我的心里开始悲痛,阴郁,甚至感到窒息”我思索的说。
“我有《平凡世界》和《二十五史》你想看吗?”
“待会儿拿过来吧,谢谢。”
“客气什么,是不是哥们儿?”
一会儿他出去了,来时拿着那两本书。
“你最近写诗吗?”
我拿出我的诗递给他:
晃动的心灵
恍惚岁月的驰骋
我早已步入青春的殿堂
我已不是位沧桑的孩子
我保持无优如何可能
阴雨时常打破平静的湖面
我的血液流速变的缓慢
整片黑云都安顿在视网膜上
叫我保持无忧如何可能
狂风的呼啸让整个身心残缺不全
暮霭天空消隐了星的形骸
猥亵的言语背离虔诚的心灵
叫我保持无忧如何可能
“真是一首好诗,为什么不发表?
“我要把所有的诗留下来合成集送给我的爱人。”
“你太有才啦!!!!!谁若跟你是她的服气。”
时间过的好快啊!马上就要熄灯了。他回宿舍了,大伙都睡觉了。我又进入忧伤中,突然我想起靳素娟,也就是我常叫的小娟。
我和小娟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也许是上帝的安排,我们无话不说,用句成语“心心相应”,我们彼此都有对方。
返溯我的少年时代,我活泼可爱从不听老师的话,但为她我没少挨过手板,一次老师给我们布置作业,让我们背课文,并且规定谁背会谁回家吃饭,但眼看着同学们都走了我还没背会,被老师留下的只有三个人其中就有我。正赶上我那天早上没吃饭,我饿的头晕眼眩,全身无力。下午,小娟悄悄递给我两个红薯。从那时起我和她形影不离。
我记得在十四岁时,我内心之中最早萌动的爱,都寄托在她身上。但我压抑住对她的喜欢,心中慢慢的为她激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记得有一个家伙,在课间活动时,偷偷的把胖乎乎的毛虫放在她的铅笔盒里,当老师来教室时,她打开铅笔盒,并尖叫起来,顿时全班同学十分诧异的看着她。使她尴尬万分,痛哭不已,老师没有追问而是继续讲课。那时我真正体会到仇恨,下课后,我愤怒的把那个家伙揍了一顿。后果是写了一千字的检查。也许从那时起磨练了我的写作。使我对写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以后,我和小娟都考进县城高中,我们经常一起上学和下学,慢慢的小娟长成漂亮的女孩,最要命的是我的性成长,一次春梦引发了我遗精的生涯,打那以后我就长大了。我弄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天生对性有一种羞耻感。我孤寂的性成长期开始了,那时心灵的狂燥与激动是我无法抑制的,开始发现生理上的快感,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手淫,可那种潮汛般的手淫诱惑却无法根除,我每天都在一种犯罪的感觉肿挣扎,可我却没办法向任何一个人叙说,我害怕极了。
我像雨后的庄稼在一天一天变化的成长。使自己的性格混沌不清,难以辨清真假,我没有做好进入成人世界的准备,对所有人和事都变成了模糊的东西,难以断定是好是坏,我必须用脑袋谨慎的去对付一切,想到这些就让我感到头痛,害怕。
我为生活付出很多感情与精神之后,我才明白这是欲望的世界,每个人在欲望的大海中游泳。我多么希望这世界重新变得单纯,像一滴水一样透明,可这已经不可能了。我开始保持警惕,用我得独立判断也思考开始选择自己得生活。
我决定对什么事真正负起责任来。我一直期待永恒得东西。这是爱情开始在土壤中萌芽。我和小娟真正进入恋爱状态。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我们在星期天爬山。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淅沥的雨。我们找到一个山洞避雨。我们以前很少有这样安静的环境。我感觉到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我喜欢她,我以前只吻过她两次。这时小娟的脸上笼罩着瑰丽的颜色。我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关切的说:“小娟,你怎么啦?”
她没说什么,只是握住我的手,我立刻抱住了她,她那张富有光泽的仰起。看样希望握吻她,她把带着芳香的小嘴放到我的嘴上,我心中奔腾的激情一下燃烧,这一刻,把我隐藏的情感像闪电一样放出。这是对水源的寻找。我们的舌头像蛇一样搅在一起,淹没了语言和思想,我们像磁铁一样紧紧拥抱着。她突然说:“我有点冷,把我抱的再紧一些。”于是我像一根长藤一样把她紧紧地缠在怀里。我觉得这时非常亢奋,我两眼朝四周望去,洞内外只有我俩,仿佛这时世界上仅仅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感觉到在她心中有一种期待,我爱她,我渴望她地灵魂与肉体能与我交融,我开始给她脱衣服,我心中大约想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我的心跳开始剧烈加快。我把她衣服脱去,她既沉静又有些害羞,我像一个游侠一样走进她的领地。
这一刻我们都很美,我们互相融入对方,我们动作很轻,仿佛怕惊动外面的飞禽走兽。我们完事后,仍旧紧紧相拥,彼此抚摸与亲吻。我说:“我爱你,小娟。”她那双眼睛闪着光芒,“我也爱你。”我把她的脖颈揽住,仍旧吻她。我感觉到我们好象过了一个世纪。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性爱,它是温柔的,它是心与心的相撞,它是一种结合,让我们感受到了一次深入的交流。
(三)
“张颂,怎么宿舍就你一个人?”王科拿着一些新闻稿纸。
“怎么,广播台没事儿?”
“晚上讲一些NBA的节目。”
“最近姚明表现怎样?”
“表现相当稳定,场均得分能拿20多。”
这时他读起稿来。这下午过的好漫长啊!好象时间凝固了,刹时来了一个电话,一看是唐艳娜的,“明天中午有空吗?”她问。
“有啥事儿?”
‘我请你吃饭。”
“好吧!”我思量了一下。然后把电话挂上。
唐艳娜身材一流,走起路来婷婷袅袅。她披散着一头红色的头发。在同学们眼里,靓丽如花,婀娜多姿,她非常惹人注目,在这次校园举办的模特大赛拿一等奖。
我们是偶然认识的,记得去年我和一些同学踢足球,当时一个大脚射歪,正好那时她经过球场,结果打到她脑袋上,倒在地上。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像木头一样站着傻眼了。我刚反应过来,同学们赶忙呼来120急救,我们像蚂蚁搬家一样忙碌着,我感觉到有无数黑眼球注视着我,仿佛看到一群野兽席卷过来。也许有人想当场揍我,也许有人殷勤的流着泪水。
救护车很快就将她送进距学校最近的医院,我看医生们在疯狂的忙碌着。一会儿她醒了,医生说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好了。那些天我不停的送花,送饭,送水果,慢慢的她就出院了。
在过去我很迷恋唐艳娜。她是那种让看一眼就忘不了的人,仿佛仙女一样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虽然她外表青春靓丽,光彩照人,人见人爱,但她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种躁动,不安,焦虑,狂热,充满激情的灵魂,似乎总处于渴望中,好象要把整个世界占为己有,把生活当作酒一样酝酿。与她相处久了,我觉的她就像雾一样时隐时现,让你无法去捉摸,去寻觅。仿佛河水一样在你心头流动,没有任何踪迹,只能用幻想来安慰你的心灵。
“怎么才来?”她微笑着说。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们吃点啥?”
“随便,反正是你请。”我对她开玩笑着说。
“鱼香肉丝,苜蓿肉,蘑菇油菜,怎么样?”
“行啊……”
然后她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芬达,坐在我对面,我们紧碍着玻璃窗,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红色裙子。看上去更加美丽动人,顿时我发觉饭馆里的人都在看她,一时我思绪万千,我相信上帝创造女人的美丽是为了让男人喜欢她,从而让女人与女人之间相互嫉妒,当女人的美丽被男人侵蚀的面目全非了,我想女人只能用甜美的情感弥补她们的不足。如果女人没有性感的激情补给,美丽的爱情也是憔悴无力的。也许女人是魔鬼与天使合一。
“你怎么不快点吃?菜都凉了。”她说。
‘咱们慢慢吃,不急。”我突然反应过来说。
这时灼热的太阳烤着大地,几个流浪汉在马路旁边的树荫下睡觉,他们挨着肩头,一些褴楼的衣裳和破旧的行李像死鱼一样躺着。还有几个打着太阳伞戴着太阳镜的女人在街上走着,它们穿着兰色短库和红色背心,雪白的双臂和大腿在中午的阳光下更加刺眼,像是故意在几个流浪汉前面卖弄风骚。
拒我所知唐艳娜学习能力极强,她总是在学期结束就整天待在教室里,借了别人的笔记熬通宵猛攻对付考试。而大多数时间用来体验生活。她精力一直很旺盛,不停的在酒店,咖啡,歌舞厅活动,并去做服务员和礼仪小姐等,她和各种各样的人交往,她去找大老板喝酒,去找歌手在半夜里出来吃东西,她体验每一种生活。她就像猎人在森林中寻找猎物一样各个地方都去。
但是她的知识非常丰富,她读过很多书,和我在一起时经常谈生活,谈人生。我和陈杰森在一起时经常谈艺术,哲学,心理学,历史人物,文学……然后再和小茉一起谈,也许我的生活就是谈话,不过那时也谈唐艳娜,我现在想不出小茉当初对我的看法,小茉说唐艳娜很开放,然后就什么也没说了,总是默默的陪着我。过去我没有注意到,但我明白她的心,其实我感到很愧疚。
“你不介意?”有时她这样问我。
“我放心你。”她笑着说。“我和你在一起比较塌实。”
“就是有时没有一点正经”
陈杰森告诉我:“你这个人太老实了。”那段时间我们常聊天,我把唐艳娜的事告诉了他。
“神圣的爱是永恒的,永恒的爱是平凡的。不用渲染,没有丝毫的娇作。”她告诉我。
我一直以来把他当作博学大师。他推荐我去读丘吉尔,但丁,莎士比亚,弥尔顿,歌德,华滋华斯,拜伦,拉马丁,雪莱,济慈,海涅,普希金,雨果,爱默生,莱蒙托夫,洛威尔,海明威,卡夫卡,三岛由纪夫,川端康成,卢梭,凯鲁亚克,陀思妥耶夫斯基,托马斯的书。那时我觉的他对我太残忍了,一下子让我与这么多大师见面。可现在我认为他是我的梦想鼓舞者,也许只有那样我的生活才有意义,我每天过的无比充实。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然后我们走了出去。
(四)
好久不见陈杰森老师了。
电话约好在一家叫“兴旺”的餐厅里见面。这是我提议的,因为离学校近,这样不仅可以省时间,而更能省一笔小钱,正好贯彻了那句俗话:省下的,就是赚下的。我知道陈杰森是比较忙的。他一直任凭我安排,这样足以证明我俩关系很铁。
我们约定好了六点到,可刚过五点我就心里发慌,先用饼干下阵。对床的杜剑点着酒精炉,坐上一个铝锅煮面,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弥漫着今野面的香味。王科和田立中正在对弈,几乎忘了吃饭,一会杀卒,一会杀马,不亦乐乎。林杰抱着吉他正在唱《浪人情歌》,不知许珍晨是吃饭去了还是忙着学习忘了吃饭。
我进了洗手间摸了把脸,厕所里的便池向来很少有冲,我心里一阵恶心,赶紧逃出了宿舍楼。现在外面人正多这时太阳将要与月亮换班。
校园内人声鼎沸,煞是热闹,情侣们纷纷走出散步。他们大都唧唧我我,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看着如痴如醉的人群我也体会到他们的欢欣与愉悦。
“来盘牛肉,清蒸鱼,一盘回锅肉和糖醋白菜。”陈杰森见我进来说,“再来几瓶啤酒怎么样?”
“行,还需要其他的菜吗?”
“先吃着看吧”,他说。
我们谈了许多,听说他要出国读博士,我为他高兴,他其实非常刻苦,对自己要求严格,他是我在一次选修课上认识的,他给我讲《大学语文》,当时他讲屈原,李白,杜甫。我听的非常投入甚至忘记了与小茉的约会,他在下课的时候说:“诗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我们利用他展现我们的内心的愁伤,欢喜……”并且说:“我写了几本诗集,如有想交流的同学到我办公室探讨。”我当时无比兴奋。第二天我们探讨了对人生的奥妙和生活中的真,善,美……从那以后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在大学里最头疼的事就是考试,在放暑假时考试像鼠疫一样缠绕着人们,临考前的日子更是漫长而辛苦,换来的只不过是考场上一瞬间的兴奋和考后的疲惫,各个大小教室都处于饱和状态,就是自习连个合适的地儿也找不到。每到考试前夕同学们像走火入魔似的疯狂的看书和笔记。那时我觉得后脑一阵阵的发冷,头脑昏乱,两眼只冒金光,我心忧的像一个小偷拿了别人的东西,我越学越慌,越学心里越没底,有种窒息的感觉。
当上考场时我心乱如麻,神色全无像一具干尸,坐在教室的角落,有的监考老师可能荷尔蒙分泌过剩,像个幽灵不停的走动。有的监考老师像秃鹰盯着小孩死亡一样盯着我们,就这样艰辛的进行了几天考试终于结束了。弥漫在校园内的紧张气氛如同冬日的蚊虫一样不复存在,恋人们依依惜别的深情边不乏形影相吊。
这个暑假我准备回家,我的小茉把各个公园逛了个遍。终于放掉了半月来积聚的压力和辛苦。然后扬茉收拾东西匆匆赶回家,在送她走的前天晚上,公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的恋人们在夜晚灯光的映衬下,像火苗一样闪亮。我拉着小茉的手走着,月亮就像中抚育出那样,毫无生气的照着那毫无波澜的湖面,蒙蒙胧胧,影影绰绰,我们忆起昨日之事,之语,之情就像做着虚无缥缈的梦,霎时唤醒了诗歌女神,便做此诗:
致爱我的人
当我向你敞开了心扉
我的身体
便燃起熊熊的火焰
我那不堪一击的心灵
便体会到一股暖流
一丝欣慰
看那鲜血漫遍枝头
那正是的梦想灿烂若飞
当我注视你
公园的郁金香
我的眼里顿时充满绚烂辉煌的光芒和诗人般的情怀
现在我的思想像一只疲惫不堪的鸽子一样在空中打滚翻腾,也许是受叔本华悲观主义哲学的影响,我变的郁郁寡欢,郁闷的像一个当世的林戴玉,现在我真正的理解了佛教的一句话:“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在无中有,在有中无。在消逝中存在,在存在中消逝。我感觉到人的诞生,本身是对无意义的抗议,哲人的一生就是燃思想的一生。当一个男人突然变的很愚蠢,说话低声下气,很没有尊严的为人时,说明他陷入情网,虽然小茉对我很好,但我仍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她住在城市里我住在村里,她母亲在俄国当翻译,父亲在上海开公司。我之所以能念起书,是靠我父亲苦心经营的门市,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我知道小茉成天学习刻苦,但她告诉我她内心很孤独。她跟我说她常常感觉很累,自己是独生女,但不想和她爸生活在一起,因为她爸经常往家里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并且所带的女人一次比一次年轻。小茉还告诉我,有一次她爸带回一位姑娘,和她的年龄差不多,她那时不知该叫阿姨还是姐姐。她说有很多人都以为她清高,孤傲。但我知道她想和每一个人交朋友,只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告诉我她妈想带她去俄国,也说不定哪时出去,她说她其实并不想出国,甚至想起以后真的出国了,就觉的害怕,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我觉得她就象一只受惊的羔羊,总是战战兢兢。
(五)
暑假村里很凉快,今天我来到小娟的家,看见小娟座在床上面色如纸,白的吓人。见我走进来她眼泪只淌,她抱住我像春藤一样紧紧攀在橡胶树上,沉吟不语。我感觉到巨大的波涛朝我冲来,我心里明白女人的眼泪医治痛苦的最好解药一阵涕泪滂沱之后,痛苦就减少多了,我心如刀割,爱一个人爱的太久了她会心碎的,我深深的体会到,爱一个人的结果是快乐,她能做到吗?我在问自己,我觉得对不起她,惭愧万分,霎时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一丝漫淡的惹人怜爱的郁邑,我看着她。然后拉起她的手,走到我们小时侯常去的原野那里依旧美丽,清净,广阔。我们躺在草地上,沐浴阳光,她脸上突然流露出了鱼鳞般鲜明的微,她搂住我的脖子,把自己的唇压在我的唇上,我拥紧了她,迎合着她的吻我们忘情的吻在一起,身体成为一体,静谧的大地上发出回响,在阳光下她的身体光溜溜的像条泥鳅,前胸剔透玲珑,后背玉结冰清。
金风送凉,落叶飘飘,弹指一挥间开学了。林杰搬出去住了。听王科说他在歌舞协会找了一个叫关秀琳的女朋友,一起租了间房子,他们开始了同居生活。宿舍越来越变的冷清,想找了人说话也没有,我像是得了孤独症一样,一个人在宿舍吹萧。这几天杨茉也不知道怎的总躲着我,我也不在想那么多,闭着眼睛专心吹着。一会儿带了一个女的进来,杜剑介绍了一下说:“她叫柳叶娇”然后对她说“这是我们宿舍的音乐家兼诗人。“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你没听林杰明天过生日吗?”我说。
“他让你通知我?”我说。
“他让咱们明天晚上到唐都大酒店见面”
我细细打量了一下柳叶娇,她穿着兰色的裙子,曲线毕陋,丰乳肥臀,性感迷人,正是杜剑喜欢的那种。暗想比宋华漂亮多了。他真有眼光挑选女朋友,一个比一漂亮,被他玩过的女人不下五个。在我们宿舍他的绰号最多,什么情圣,花花公子,色痴,……他仪表堂堂,英俊潇洒,是十分的帅哥。
秋天的夜里,月色朗朗,我们坐在公交车穿过灯光漂浮的城市,仿佛象鱼一样游在大海,我看见很多人在灯光中拉长了自己的影子在缓缓移动。我在灯光之中看见了这一想象中的图景而深受折磨,我觉得我们坐的象一架火箭,在向太空飞去,飞到那更明亮的星空去。每到夜里我都会变的既孤独又忧伤。孤独的如同一只小船漂泊在茫茫大海;忧伤就如同针刺脑髓那样让我欲哭无泪。我又感觉到自己像流星一样,在广阔的夜空中,一闪即逝,谁也找不到我,我将飞翔在爱我的人的梦里。这一刻,所有爱我的人也都在黑暗的睡眠中狂舞,并且成为伤心的人。我离他们很近,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可是他们看不见我。我感觉到我就像是一滴雨,在黑暗的夜空中正在缩小,缩小。变成水珠,渗入心里,从孕育的时候起我就是一个痛苦云朵,而我的出生,是那云朵经过痛苦的挣扎过程,该有多么浪漫和痛苦!当摔在地上,然后所有的烦恼都像我一起涌来,转瞬期间我就变成了一个满脸雀斑的小老头。
我这样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刹车,使我飘荡在千里之外。我感觉到手一阵酸痛,才发觉自己摔到了,车上的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这一下把我从忧伤中拉会来,我有一点愤怒,但无出发泻,感到人世间就是这样的冷漠,无情,真,善,美早已被魔鬼吞噬,我强忍着疼痛下了车,那一幢幢幽暗的大楼呈在我眼前,我一眼就看见在门口站几个穿着红色旗袍的漂亮姑娘,她们脸上画了妆,这使她们看上去更加艳丽抚寐。我和许珍晨一起过来。我看着姑娘们微笑这说:“欢迎光临!”门口飘着一股幽香,是香水的气味,这一股香简直可以将一个牛奶厂的奶牛熏晕!把所有牛奶都熏成奶油!可我就是在这种气味的覆盖下,进了酒家。我们跟着一位服务员向里走,哪怕是过上半个世纪,我也能记住那一天,因为那一天我被众多设备吸引了,看上去想进了艺术作品展览室,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画,让我受宠若惊我在一副《最后的晚餐》前站住,画里头有耶酥十二门徒,又看了另一幅马奈作品《奥林匹亚》一个赤身裸体的妓女,躺卧在床塌上,旁若无人的神情,一点都不难为情。她反着手掌捂住私处,脚上很可笑的穿着一双漏眼拖鞋,更让人想入非非,她身旁一位手捧着鲜花的黑人女仆木然的站在她身后,我们一进去,发现菜都上齐了。
“你们终于来了,”林杰说“就等你们了”
我看见林杰的女朋友和他坐在一起,我就在林杰旁边坐下来,“哇!果然是一位美女。”我对林杰说。这时大家都在看她,她脸红的低下了头。灯光流泻在她身上,为她罩一层淡黄色的光晕,她看上去就象一幅静止的油画,恬静,美丽。然后生日晚会终于开始了,一个巨大的蛋糕推进来,我们把二十二只蜡烛插上去,然后熄了灯,将蜡烛一只只的点起来,唱了“Happybirthdaytoyou”就让他许愿,然后在一起把他们吹掉。灯开了,我们都鼓起掌来,然后我开始分蛋糕,把奶油抹到别人的脸上,我们尽情的打闹着。
我们开始举起酒杯,一起祝福林杰生日快乐,晚会很成功,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吃完饭,每个人劲头都还很足,而且时间还很早,我们就去了歌舞厅,在那里,林杰和关秀林却一点也不怯场,他们疯狂的跳着。杜剑,王科,许珍晨,许立中也在象杨柳树在风中摇摆一样颤抖着,我坐在旁边的高脚椅上喝着酒,平时我是不多喝的,但不知怎的今天我发神经似的喝着在舞池里,那所有狂舞的人,仿佛这时每个人都像脱离现实枷锁。在我眼里,的确所有的人都变成树木在风中晃动,我实在呆不住了,无法抗拒的节奏充满了诱惑,于是我像一团火一样,从吧台边冲进那颤动的人群,我欢快的扭动着,我打算把所有忧伤,烦恼都抖掉。我的心灵也在拼命的抖动。
突然,又个女人唱起歌来,那女人穿着一条红色的紧身长裙,把她的腰和臀绷的很紧,那低开领的衣服让人一眼就可瞧见她美妙的乳沟,她的眼睑涂的一片青黑,眼睛很大,嘴唇薄而大。显得非常性感。那声音就像夜莺在月光下鸣叫,所有的狂舞者都停下来休息,都在听她唱歌,她的歌声让每一个人的胃都翩翩起舞,十点半时,我们走了出来。今夜我与月亮为侣,好好的睡在广阔的大床,随着月亮越飘越远,飘进了梦中。
(六)
两条平行线都有交会的可能,也许很多人在一次美丽的邂逅后,又走上了相互平行的轨道,一天夜里我和小茉坐在公园的木椅上,她只是沉默着,显然有心事。我也只是呆坐着,过了一会儿,两行清泪从一张美丽的脸庞上淌下来,如同一江春水冲破了美丽的平原。我抓住了小茉的手,问她到底怎么了。她擦去泪水,对我说她打算去俄国找她妈。
“俄国是个好地方,多么文明而美丽的过度呀!”我笑着说。但我的心里像被像被一块石头一样重重的压着,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还回来吗?”我问。
“我也说不准。”她说。
“你……照顾好自己,我先回去了。”我想已经没有必要在坐下去了,否则对我们都是一种煎熬。
“张颂,你别生气,我……”她含着泪说。
“什么时候走?”我说。
“下周二,你再抱我一次行吗?”她看着我说。
一张美丽的脸庞,几滴眼泪悄然滑落,我心疼的抱着她,越抱越紧。
天上星辰冲我们眨着眼,我从未有过的悲伤侵袭着我。
天上星辰冲着我们眨着眼,我从未有过的悲伤侵袭着我。世界一片模糊,我知道谁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自由,没必要因为眼泪放弃自己的选择。
杨茉走了以后,我经常在街上游荡,尤其是当夜晚来临,美丽的女孩成了这城市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但我只是抽着烟想着在异国他乡的小茉,致命的孤独又一次抓住了我。就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望着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和那些生长爱情的坐椅发呆,回想着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一觉醒来,我打算去看望陈杰森老师,因为他明天就要去美国留学去了,我看见了陈杰森,他依旧穿着那件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裤子,只是把原来所戴的大片眼镜换成了小片,头发梳得像一团黑色烟雾飘扬在办公室内。他的脸上被一种异常悲伤得表情所控制了,他说话语调比以前低沉有力,如同萧一样吹着低沉得调子。我们又在谈论文学了,我们同时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深深感到现在丧失深度的大众文化在前所未有的尘屑上喧嚣着。一些流行歌曲,摇滚,时装表演,武侠相声小品,言情色情,市井小说,纪实,新闻及酒文化茶文化等已泛滥成灾,诗歌丧失了以往能表现的生命力。现在大多数人是拜金主义,道德沦丧者。真不知文艺何时才能勃兴。我们感叹着,想到中国的诗坛就要崩溃了需要一些伟大的诗人来拯救。可是现在一些有名的诗人成了书商,流浪汉,小报信闻记者,通俗小说家……我们思索着,感到今天不是一个精神生长的时代,而是技术时代。人们精神死亡。想到天才诗人自杀,顾城自杀,这是多么让人恐慌的时代啊!我们想着想着就沉默了,一瞬间,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开始朗诵:
向黎明致敬
看着这天!
因为他就是生命,生命中的生命。
在他短短的时间里
储存着你所有的变化与现实
生长的福佑
行动的荣耀
成就的辉煌
因为昨天不过是一常梦
而明天只是一个幻影
但是活在很好的今天
却能使每一个昨天都是快乐的梦
每一个明天都是希望的幻影
所以,好好把握这一天吧
这就是对黎明的敬礼
我们又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我,“我自己写的”,他说,这没有发表的必要。”
那是一本诗集,完全是手写的。在第一页我看见有“赠张颂”三个字,还有泰戈尔的一句诗:“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泪了,那么你也将错过星星了。历尽沦丧你要学会忽略过去。因为-----tomorrowisanotherday。
我说我会好好的读他,并且会好好收藏的。我看了一下表,到中午了我把手表带在他手腕上,“送给我的?”他又把表摘了下来,显得非常高兴。
现在,我们坐在学校门口不远的小酒吧里,这里看起来还算干净,我们坐下来,点了几个好菜,他的脸上带有一种复杂的沉痛的表情。他告诉我在不久以前,一次伤心的爱情使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大学生离开了他,这叫他伤心欲绝。我劝他说她配不上你,你可以找更好的。这时我也突然伤心起来,我觉得他的处境和我一样“老第,我们喝吧!”他深沉的对我说,他总是向一个大哥引导我,我们开始大口的喝起酒来,把所有的烦恼忧愁都喝下去,叫它们在我们的胃里舞蹈吧。我们不再说话了,只是不停的喝着。
我们喝的醉醺醺的走出酒馆,温暖的阳光像多情的女子把香水洒在身上一样洒在我们身上,我头晕眼花,突然感到我欲成仙,把所有他娘的忧愁,烦恼,压力抛的一干二净,
;我使劲站稳脚跟,以免自己摔倒在地上,我们互相夹着,走着,我也不在孤独了,正如肺肾一样相互陪伴左右。
(七)
我弄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一种悲观的情绪像波涛一样冲到了我的身上,大二的时候,还是一腔热血,豪情万丈,想要多学点东西,小茉离开了我。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从忧伤中走出来了,又被一种疲倦与焦虑紧紧的抓住,浑身的墉懒无聊与神经全都麻痹了,一旦一个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就反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我现在理解人是靠信念生活的,如果没有信念,就像天上的云一样哪面来风哪面去,到头来就迷失了自我。可苏格拉底为了他完美的信念,坦然服毒自尽,海明威为了他完美的人生也突然自杀。难道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痛不欲生吗?
冬天的第一场雪悄悄的降临,城市像一个魔云似的让人眼花缭乱,激情难耐。我闻到空气之中一种浓重的忧伤气息,它是失落的期待,绝望的眼泪和无未的彷徨。天上纷纷扬扬的蒲公英般的小雪,夜里我来到林杰的乐队所在的演唱酒吧。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舞池里有很多人正在跳迪斯科,音乐非常大像打雷一样,我四处找林杰。他的蓝月亮乐队的四个人正靠着吧台说话,他们每个人手中都哪着乐器,他们可能一会要演唱。听说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后来和学校里几个音乐爱好者组织了乐队,经常在酒吧里演唱赚钱。
林杰非常喜欢音乐,尤其是摇滚,但父母逼着他去学医,他厌恶学校实验室里的那种味道,经常不去上实验课,把自己关在宿舍练习吉他,他的梦想是当一名音乐人。
林杰的“蓝月亮”乐队的演出开始了!一阵音乐浪潮把整个酒吧淹没了,林杰和他的鼓手,主吉他手,贝司手上场了,他唱的这首歌叫《痴心绝对》,那歌声声音真纯,带着一丝沙哑。那是一种属于青春茫然的东西,带有一种强烈的渴望的东西,好象要撕破喉咙,那歌声发自内心,我感到好象是为他分手的女朋友唱的。一直深入到每一个人的灵魂,使每一个孤独的人进入撕裂的痛苦中去了。我的心开始收缩,突然哗的一下变成流星消失在夜空。这里的每一个人面孔都是漂浮的,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看见你和他在我面前,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是你永远不曾过的体会……”林杰沙哑的嘶唱着,脸仰望苍天,仰望天花板和孤独的心,他泪流满面,后来又换了一个歌手继续唱着另一些歌,他走下台坐在我对面,我要了一些啤酒喝了起来,听他讲他和女朋友的故事:
其实我很爱他,自从我们同居以来我们过着甜蜜的生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爱也就淡漠了,突然有一天我们的生活走进了另一个男人,他非常有钱,人长的还算帅气,经常给她买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然而我为了组建乐队进行练习等,没空闲时间照顾他,而且我也不是很有钱,无法满足她的要求,于是就这样分手了,说道这,林杰又泪流满面,我们都被生活中能令我们伤心的东西抓住了,无法争脱,我们不停的喝酒,我们这时都对任何一个俗女人充满了蔑视,我被林杰的言语震撼了,激发了我内心积蓄的无穷无尽的痛苦,我好象肩负着两座大山,没有一个人帮我撑,顿时我大汗淋漓,把所有的艰难,伤心,痛苦都流了出来,我终于毫无顾虑的大声叫了起来,滚蛋吧!一切都滚蛋吧,谁知我现在已经喝的烂醉了,疯了一样的叫着:“谁在抬我?把我放下来,你们这群傻瓜!”可有人把我送进了汽车。等我在睁开眼时,发现我躺在床上,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家,一切东西摆放的很整齐。
(八)
人生的境遇不可预料,人们如同捉迷藏的在都市中游荡,尽玩都市人的飘忽,迷离。在命运的棋盘上,每个人都是棋子,命运对我们来说,充满了太多的不可控制。
一天我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有文字记录和照片。全文如下:
XXX公园的湖边发现一具女尸,拒查明年龄在19----23岁之间,初步断定为自杀。更让不安的是:经法医鉴定,死者的肚子里有一个孩子。死者名阿艳(呢称),曾是XX医科大学的学生,半年前因故被请退。
我根据照片确定这是唐艳娜,这是我对她被请退的原因特别感兴趣,经过我的打听,原来是她长时间在外留宿,有卖淫嫌疑,并且在同学面前宣传“性”,以及拉女同学做坐台小姐。校方经多次劝阻。她仍旧不听,校方只能采取这样的措施。
这使我想起了前年我们的一次谈话,她说她父亲在她十岁的时候一次车祸死了,只剩下她和母亲二人,母亲为了供她念书,靠在菜市场卖菜赚钱,当她的大学通知书下来时,她和母亲抱住哭了一夜,然后母亲告诉她:“孩子,妈一定要把你供出来。”她就拿着家里仅有的钱来上大学了。在大学里她感觉到生活的艰难。没有钱根本无法生活,于是她拼命的赚钱。她做过家教,礼仪小姐……她还说她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根本无法受这么重的压力,一年也赚不下她所需的学费。就这样她一直为生活所奔波。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看见她和以往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多岁的男人在一辆奥迪车里有说有笑。也许那是她被学校清退以后的事了。
生活在世界上,也许没有了金钱就没有了尊严,她正是为了生活没有尊严的赚钱,人间真是可悲啊!人从妇人而生,寿命短促,饱受烦扰,更何况她一介女子。生活让你低头,你就不得不低,哎!认命吧!
(九)
一个诗人说:“连春天的蕾都长大了,一切都在膨胀,爱情也变的拥挤不堪。”田立中和王科都找到了女朋友,他们俩经常早出晚归,忙的不亦乐乎,他们终于打破了“大学有梦,但无爱情”以及“独身百岁”“恋爱犯罪等”俗语。毋庸质疑,他们是厌倦了自由自在,天马行空式的生活。可我又开始进行孤独的生活,我变的催枯拉朽般的不堪一击,我不敢正视这鄙夷和虚伪的世界。我整天像个流浪汉一样转悠来转悠去,我仍旧保持着近似麻木的庄重的态度,无论多大的暴风雪也无法荡涤我离去的灵魂。我的思想一直像梦幻般在空中飘动,随时都不知被飘动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总是在失眠,多么希望允有婴儿般的甜美的睡眠啊!
千年故里美人空,万里长江日夜流,我不在为明天担忧,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难处,我更不会变的一脸迷茫,因为我有更高的追求,如果说追求是一条美丽的长道,我愿一直走下去。
(十)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春寒料峭。春天像脚步蹒跚的一步步地走来。我突然想起来艾略恃一向关于四月地名言:“四月是最残忍地一个月。把回忆和欲望掺合在一起,让春丽催生那些迟钝地根芽。”
昨天下了一夜雨,早晨起来地时候,天空没有半点猗涟明净地尘染,我匆匆忙忙地到火车站去,火车八点到。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认得我。我和他只是在去年暑假见过一面。我在电话里说我穿着红黑相间地T恤衫,我还说如果找不到我就下火车打电话,我一看表,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我还是没有见到他,我在出站口望着,一会儿一个人朝我走过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座了一晚车累了吧?”我说。然后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坐在后面。他叫靳小光,是小娟的弟弟。脸有点阴沉,不怎么说话。
“你在学校里怎么样?”他突然问我。
“还行”我说。
“听我姐说你快毕业了吧?”
“是的”
“你毕业了以后准备作什么?”
“还不知道呢!”
他不再问我了。我看见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转过头来,我看见他的脸比刚才更阴沉,“你姐还好吗?”我问。他沉吟不语。面若冰霜。我看出他有心事就不再问了。
我们在学校外面地一家餐厅里吃了早饭,然后我把他带回宿舍。
“你先休息一会吧。”我说。
我让他在我的床上睡了会儿。到中午的时候,我把他带到学校附近地一家饭店。他看起来精神多了,脸色也变地好了些。我跟他聊了起来,我们谈了些有关他的情况。瞬间把饭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我们吃完饭,我领着他来到校园里。我们转悠了一会儿,这时候太阳升的很高,把大地晒地很热。各种树都绿油油地闪着光,树枝间的喜鹊都在唧唧喳喳地叫着。我们走进草坪附近地一棵树下坐在木椅上。
“你姐姐现在怎么样?”我问。
“她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他眼里含着泪光说。
我的鼻子感到一阵发酸,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开始告诉我他姐姐地事情:
姐姐是个命苦地人,她本来像你一样可以上大学地,家中地境况她知道,靠父亲一个人种地勉强可以度日,哪有钱让她上大学,母亲又是病人,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当她接到录取通知书时忧郁了,她心中好难受好难受。她悄悄地把通知书藏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她让我努力学习,并且告诉我说:“姐一定供你上大学。”以后她出去打工,经常给家里寄钱,随着母亲地病情加重,就在她出去一年后我母亲去世了。屋漏偏逢连阴雨,去年她被检查出得了血病,然后被送进医院,每天地输血费家里不堪重负,我本来打算去找份好工作补贴家用,但我却四处碰壁。因为人家说我没学历,又长地过于瘦小干不了体力活。后来有位有钱的人到我家跟我爸说你女儿地病没治了,就让她高高兴兴地活几年吧,你家地情况我完全知道,我帮你负几年地输血费及日常生活费。他还告诉我爸他儿子三年前出车祸死了,在死之前没有成家,年龄跟我姐差不多,他想等我姐死了和他儿子埋在一起。
当时我爸并没有答应,但是看到我姐那样他心如刀割,万念俱灰,忧心如焚。最后还是答应了。并且告诉我不要让我姐知道,当我姐问起那钱时,我说是爸从朋友那里借的。就这样我姐半信半疑地治疗着。
在上个月,那夜下着绵绵细雨,我坐在姐床边,她叫我过来,我把耳朵放在她地嘴边,她声音微弱地好象一阵风,告诉让把床头地两本日记交给你。等到天亮地时候,天空还飘着绵绵细雨我姐就这样离开了。在我姐走地二天,那家有钱人把我姐抬走了,乐声伴着爆竹声沿街猛响,哭声随着乐声越响越小,走后我爸吱噜地好久没有说出话来,险些发疯,不停地叫着:小娟啊,小娟……当时我看到爸那样子完全怔住了,心惊胆颤,趴地哭泣,良久后我爸软似棉花,倒在地上,悠悠昏睡。我连哭不已,生怕我爸出事,后来我爸睡了一天一夜醒了过来,我感觉到我爸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整天酩酊大醉,喝的那种廉价的白酒。
他说着说着沉默了,只是泪流满面,我听了以后,泪水便似珍珠般滴落着。“一切皆由天定,尽人事,听天由命吧!”我说。他仍旧眼泪籁籁。
世事无常,人生诡秘不禁宛儿,古人说:“岂为有心居此地,无非随处乐吾天。”心悲莫过于心不死,走吧!我们喝酒去,我们就进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然后我们一起喝酒,谁都不说话,默默的喝酒吃饭。
“明天上午我回家”他说。
“你在这多玩几天吧!”我说。
“我怕我爸担心”他说。
我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喝酒,我感觉大到胃在翻江倒海,兴风作浪,头脑昏乱。把他扶回宿舍。我让他睡在我床上,我在杜剑的床上睡着了。今夜好漫长啊!深夜我被一阵清风吹醒,觉得晕旋朦胧,模糊。我看见小娟在清列的风中,飘逸的长发比垂柳还美丽,脸上纤细的皮肤像涟漪一样鲜活的蠕动着,我听见她在说:“张颂,我是你的人。”我顺着她的声音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逢,皎洁的月光透进屋来。室内一切固然朦胧可见了。我发觉不是在做梦,而是幻觉。我重新回到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许珍晨又在打着怪异的鼾声,像猫发春似的也许是他白天学习太累了。杜剑不知去哪里过夜去了,我眼前又开始出现那清秀柔弱的女孩,若即若离,使我惊心动魂。不得不用被子扪住脑袋,心情越来越浮躁,此时我大汗淋淋,凝神闭目,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清晨我柔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小光睡意朦胧的样子。
“我看到你姐了”我说
“她说什么?”小光问我。
“她说,张颂,我是你的人”我看着小光说。
小光没有说什么话,他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两本日记给我。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火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你不用进去了。”小光说。
我们站在检票处。这里的越来越拥挤了。
“你照顾好你的父亲”我说
我们说了再见然后互相挥挥手。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我坐车回到宿舍。打开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看着。眼里的泪水开始流淌。当我看到最后时发现里面有张纸,打开来看。
张颂哥:
我真怕哪一天会离你而去,所以就想先写封信给你留着。我感觉到我的病越来越重,我很想见到你。
去年你放暑假的时候我就病了,但是比较轻,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怕你担心。当你回到学校的那天我就哭了半宿,但我还是任命了,我知道我们以后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我会拖累你的。我很高兴认识你,是你给了我爱。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父亲和弟弟一直在骗我,说我体内有只虫,一直在吸我的血,给我不停的输血,并且吃药,还说不久虫会吃药死去的。让我放心。好好养病。
我最大的心愿是在我死之前看到你。只盼你能来看我一眼,抱我一下。你要答应我,要在我离开你以后你给我朗诵诗歌,我非常想听你的声音。
小娟
没有日期,空白处是干了的泪痕。我看完这封信,重新叠好抹了抹泪,把他放回日记里,紧紧的贴在胸口。
夜里我游荡在公园里,所有的植物生机盎然,淡淡的花香味氤氲着兰色的湖。自鸣得意的婀娜多姿的女孩在路灯下晃悠来,晃悠去。
“看花满眼泪,不出杨柳音”痛楚涌上心头。我站在湖边,静静的想着,立刻变的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我开始朗诵:
在镶嵌星星高昕苍穹下
为我掘一个坟墓
让我躺下
安逸的死极乐的死
死后只有一个愿望
请嵌刻几行小诗在我的墓上
远航的水手已回家乡
登岭的猎人已归故园
他安息在他向往的地方
这一刻,我看见一个个认识和一个个不认识的面孔,我感觉到天旋地转,我的血液在湖中涌动,有很多人加入其中,我向他们张开了翅膀,开始上演生死的人生戏剧。我从黑暗中找到很多人在这里,他们的生命在喷发。一时陷入了疯狂之中。呼喊和嘶叫像暴风骤雨。我疲倦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栖息的港湾。